我的感恩節菜單第一次出問題是無意的。我上大學的時候,第一次決定不和家人一起過感恩節,但在感恩節那天,我參加朋友聚會的計劃落空了。那年的感恩節晚餐最後變成了一大袋黃油爆米花和幾杯伏特加(那是零工經濟之前的時代,在我所在的寧靜的郊區大學城,所有的商店都關門了,包括達美樂(Domino’s)和那家泰國店)。我的感恩節大餐無處可去,隻能往上吃。
從那以後的幾年裏,我仍然沒有形成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感恩節傳統,有些年是和我伴侶的家人一起過,有些年是和我自己的家人一起過,當然,在疫苗接種前的那一年,隻有我和我的伴侶過。這意味著我的感恩節菜單和我的假期計劃一樣容易改變。我沒有與之鬥爭,也沒有試圖強迫某種程度的一致性——比如,無論我在哪裏,我都用一種特定的方式做土豆泥——我已經接受了每年提供完全不同菜單的潛力。
有一年,我媽媽做了一隻完美的鴨子,前一天鴨皮上有扇子,這樣整隻鴨就會酥脆。2020年,我剛剛搬家;從全食超市(Whole Foods)訂購的食物味道一般,從當時的情境來看,讓人想起還沒有安頓到新家的感覺。我很懷念去年,因為我做了迄今為止最好吃的烤雞之一。它塗了厚厚的三巴爾黃油,外皮呈紅色,肉質濕潤,我們在餐桌上把它蘸上蔥薑醬,配上我媽媽做的lumpia和pancit palabok,這是一種用蝦和脆炸玉米做的麵食。在我的記憶中,2019年的感恩節不那麼美好:我冒險買了一個深盤派,結果證明不值得這麼做。
但總的來說,讓用餐偏離軌道的方法往往會帶來令人興奮的新發展。不用再為重現上一年的完美菜肴或很久以前的記憶而感到壓力,有一個機會可以忽略期望,做一些新的東西。
今年感恩節,我想我會放棄像砂鍋菜這樣重口味的蔬菜,而選擇更新鮮、更爽口的菜肴,比如生茴香沙拉。幾年前的感恩節,我做了這道生茴香沙拉,它是我最渴望也最難忘的美食之一。與土耳其物資短缺迫在眉睫在美國,我想知道幾隻完美的雞是否會比一隻普通而昂貴的火雞更好,我想用什麼樣的口味來推動這頓飯。我已經學會喜歡這種感覺,感恩節每年都能提供一些新的難忘的東西,而不是感覺它是預先確定的,每個人都在桌子上扮演同樣的角色,同樣的位置,吃同樣的菜。
正如這個國家的許多移民和流散者早就知道的那樣,節日餐桌上可以有很多東西,不隻是諾曼·洛克威爾(Norman Rockwell)設想的感恩節大餐;當然,這些慣例本身首先源自殖民主義傳統。相反,也許我的新傳統是,讓自己從感恩節的可預見的圈套中解脫出來,創造一頓節日大餐,作為每年的時間膠囊,而不是融入之前和接下來的那些。
Heedayah洛克曼是格拉斯哥的插畫家和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