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尼亞邊境的阿富汗風情

這裏沒有幫助找到喀布爾-盛金咖啡館的標牌。這家阿富汗小餐館坐落在阿爾巴尼亞亞得裏亞海邊一個安靜的海濱小鎮聖金海灘5公裏長的盡頭。任何人隻要跟著油炸麵團和香料的香味，聽寶萊塢音樂就可以了。今年冬天，當它的許多鄰居都關門時，燈火輝煌的咖啡館卻充滿了活力和生機。餐廳外麵有一塊手寫的白板，自豪地宣布著店裏不起眼但廣受歡迎的美食:博拉尼(油炸麵包)、道(美味酸奶飲料)和薩莫薩(油炸糕點)。

盡管菜單很少，沒有遊客，空氣中明顯有一種越來越冷的感覺，但我去年12月去的時候，這家新開的咖啡館擠滿了在裏麵用餐或等待取餐的顧客。它的成功來自於一個社區逃離迫害的共同悲劇;喀布爾-盛金咖啡館的大多數“常客”和它22歲的店主Walwala Jalalzay一樣，都是去年8月塔利班奪取政權後從阿富汗撤離的難民。

賈拉爾紮伊說:“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會失去我的家，我的國家，和我的家人分離。”賈拉爾紮伊最近剛從心理學專業畢業，是美國委員會的一名雇員。今年8月，塔利班占領了阿富汗首都喀布爾，賈拉爾紮伊成了塔利班的重要目標。塔利班有壓製婦女權利和限製自由的曆史。自從接管政權以來，該組織毆打、折磨和囚禁了許多阿富汗人，尤其是女性比如賈拉爾紮伊，他曾與美國和其他國際盟友合作。

在雇主的幫助下，賈拉爾紮伊登上了一架提前撤離喀布爾的飛機，但作為一名單身年輕女子，她不允許攜帶任何家屬。他們隻把配偶和子女算作受撫養人，而不把父母和兄弟姐妹算作受撫養人。當我意識到我必須離開我的家人時，我哭了。”賈拉爾紮伊被帶到阿爾巴尼亞。阿爾巴尼亞目前收容了近3000名阿富汗難民，其中大約1200人滯留在嵊津。“當我想起發生的一切，我仍然會哭。我想媽媽了。”

賈拉爾紮伊不想坐以受斃，她決心充分利用這次機會。她在難民中心做兼職誌願者，為其他難民提供識字和英語培訓，以及駕駛課程。但這還不夠;她想用自己的時間做更多的事。“有一天，我走在海灘上，注意到這些季節性關閉的空商店。我想知道我是否可以租這個地方，用它做點什麼。我知道我們這裏的很多人都想念阿富汗食物，我想，如果能在這裏預訂幾天，隻為這裏的社區做飯，可能會很好。”

當賈拉爾紮伊和她的商業夥伴瑪麗亞姆·阿斯拉米(Maryam Aslami)第一次找到賈拉爾紮伊時，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阿爾巴尼亞女性並不情願。她警告他們說，寒冷的天氣會把顧客拒之門外，但賈拉爾紮伊和阿斯拉米為流離失所的阿富汗社區提供阿富汗食物的計劃打動了她。除了免費為他們提供四個月的空間外，他們的恩人還為他們支付了水電費。她向他們解釋說，作為一個在20世紀90年代經曆過類似衝突和流離失所的國家的人，她能夠理解阿富汗人的痛苦和損失。賈拉爾紮伊記得她說:“我們的故事是一樣的，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欽佩你的決心，想為你做點什麼。”因此，這家咖啡館於去年11月開業，自那以來一直是該地區阿富汗難民的生命線。

Kabul-Shengjin咖啡館

喀布爾-盛金咖啡館以賈拉爾紮伊稱之為家鄉的兩座城市命名，讓人一窺阿富汗生活的遙遠。它的裝飾是年輕的難民女商人在流放期間能夠帶來的一些小東西。一麵阿富汗國旗懸掛在俯瞰大海的一麵牆上。在任何時候，這家咖啡館都會接待各種口味的阿富汗人，他們追求懷舊的美食，偶爾也會有一些在海灘探險時偶然發現這家咖啡館的阿爾巴尼亞人或遊客。

Jalalzay有意地把菜單上的選擇保持得很精簡。這位年輕的企業家解釋說:“我們希望保留最容易製作的產品，而且在我們的投資和客戶方麵也負擔得起，因為我們都是難民，幾乎沒有消費能力。”

博拉尼是一種頗受歡迎的阿富汗街頭小吃，裏麵塞滿了土豆和香蔥等東西的炸麵包，是這裏的明星食品。這家咖啡館還供應薩莫薩辣醬(samosa)和帕拉沙(parathas)，它們需要類似的食材，都可以搭配餐廳味道濃鬱的番茄酸辣醬。賈拉爾紮伊說:“當然，還有麵團，因為沒有一杯麵團，波拉尼就不完整。”這家咖啡館有時也供應奶茶，因為天氣通常需要一些更暖和的東西。

烹飪由阿斯拉米的母親監督;她製定了食譜，每天都來看看廚房是否運轉正常。“我們必須根據這裏的食材定製一些食譜，並試驗了一些技術，以確保你在阿富汗可能吃到的食物是真實的，”她分享道。當他們找不到用來替換bolani的香蔥時，他們就用大蔥來替換。她解釋說:“但因為青蔥的味道可能會更刺鼻，所以我們先把它蒸幾分鍾，然後再用它去除刺鼻的味道。”

他們的客戶沒有抱怨任何變通辦法。這家咖啡館每天大約有50名顧客，有些人甚至一天來兩次。“這也取決於難民中心提供什麼食物。有時候，當那裏的食物不好吃的時候，我們的顧客就會激增。”雖然這家餐廳可能不會帶來巨額利潤，但阿斯拉米和賈拉爾紮伊能夠支付運營成本。“但對我來說，這從來都不是錢的問題，”賈拉爾紮伊說。“這是關於獨立和做一些我可以自豪的事情。我可以看到阿富汗人來這裏買波拉尼或麵團時有多高興。”她說。“看到他們幸福，我很高興。”

除了建造她的餐廳，賈拉爾紮伊正在重建因危機而陷入混亂的生活。在等待美國的庇護申請被處理的過程中，她了解到自己有經商的天賦，回到美國後可能會繼續從事這方麵的工作。“經營這家企業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這段經曆讓我更渴望從事商業，特別是在食品和餐飲行業。我真的很喜歡做這個，我想我可能有這個能力，”她說。“也許我可以把波拉尼生意發展成國際業務，在美國也開一家分店。如果肯德基可以在世界各地開設分店，為什麼波拉尼餐廳就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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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布爾-盛金咖啡館還有另一個目的:它履行了賈拉爾紮伊為她的人民服務的承諾，即使是在流亡中。“在我的國家，女孩們受到侵害，她們被阻止上學或工作。我想展示阿富汗女孩的能力。”

塔利班掌權以來，在好幾個月的時間裏一直阻止女子高中和大學重新開放。由於塔利班對婦女行動的限製，許多阿富汗各行各業的女性專業人員也失去了工作。她說:“我們花了多年的努力來接受教育，培養我們的技能……他們毀了一切。”“我們失去了阿富汗，但阿富汗也失去了寶貴的人才;醫生、教師、律師甚至企業主都被迫逃離塔利班。”

賈拉爾紮伊從那些繼續抵抗塔利班的阿富汗婦女身上尋求靈感。“這場悲劇也讓我對我的人民有了新的認識。我意識到阿富汗人是多麼忠於我們的價值觀，尤其是女性。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我親眼目睹了阿富汗婦女如何克服了這麼多困難，但在悲劇麵前仍然如此勇敢。”她補充說，阿富汗人已經變得善於從悲劇中重建。她說:“我們在這幾個月裏失去了這麼多，即使塔利班今天離開，要消除他們造成的破壞也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但如果他們離開了，我馬上就會回去重建這個國家。”

但現在，她要經營自己的生意，還要等待一份庇護申請。Jalalzay為阿富汗難民，包括她自己，建造了一個安全的咖啡館，以治愈他們的悲傷。“離家這麼遠，還要處理他們的創傷，這頓簡單的飯似乎緩解了他們的痛苦，讓他們笑了。”

食譜:喀布爾-盛金咖啡館的Bolani

照片:Louiie Victa

前腿庫馬爾是一名記者，報道印度和阿富汗的衝突、政治和文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