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我被一些朋友邀請加入一個烹飪書俱樂部。類似於讀書俱樂部,烹飪俱樂部每個月聚在一起處理一本書——每個人選擇一餐的一部分(主菜、開胃菜、甜點等等)和他們喜歡烹飪的食譜,然後我們一起做晚餐。它非常有趣。但是,參加烹飪書俱樂部已經三個月了,我從來沒有選擇做過一道主菜,因為我擔心那可能意味著我要做雞肉。或牛排。或豬肉。我一直害怕做任何以肉為主角的東西,所以我默認了我最熟悉的東西:甜點。(對於生活中的一切,我隻想做甜點。)
即使是最有成就的廚師,也會有他們害怕烹飪的菜肴,甚至是整個種類的菜肴。事實上,在廚房裏感到恐懼似乎是大多數廚師(專業的和家庭的)的一大統一。在食品行業工作的斯蒂芬妮·斯佩克特(Stephanie Spector)說:“我真的隻是害怕做一些不能吃或讓人沒胃口的東西,比如非常硬的牛排,或一塊幹雞肉。”“我擔心用錯了動物的部位,比如不知道在烹飪火雞之前必須去掉一部分,一不小心把火雞留在裏麵,讓所有人都生病了。”斯派特接著說:“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說法。”
斯佩克特是魚素食者,所以她的恐懼部分來自於這樣一個事實:如果她在做烤雞,她就無法品嚐她做的東西。“這是我學習的方式,”她說。“肉我做不到,所以我恐怕永遠也做不好了。”多年的素食主義也變成了我幾十年的恐懼:我知道雞應該是什麼樣子,或者燉肉放在烤箱裏會是什麼樣子?完全忽略這類食物總比冒險殺死任何人要好。(這種恐懼也適用於對魚類的恐懼:“我不想死於扇貝,”一位朋友說。)
令人欣慰的是,我們在廚房裏的許多恐懼都是一樣的,都與某些食材以及如何烹調它們而不傷害自己或他人有關。肉類、派麵團、海鮮和米飯都是我們采訪過的家庭廚師最怕搞砸的食物。manbetx万博软件我的一個朋友15歲時在一家“瀕臨倒閉的餐館”工作,他曾處理過很多變質的魚,這給他留下了創傷,所以他花了一段時間才相信自己的能力,知道這條魚是好是壞,還是“這條魚真的是它自稱的那種魚”。
但做飯的恐懼也來自其他地方——無論是擔心浪費食物或時間,還是擔心不能滿足晚宴客人的期望或標準。如果我們都害怕廚房裏的某些東西,有沒有辦法讓自己解脫?我們能把自己的恐懼看作是不合理的或不必要的,並為了一頓好飯而克服它們嗎?還是我們注定要讓這些對烹飪的恐懼占據上風?
煮肉不會死、煮米飯會燒焦、煮雞蛋的方法可能是我們最害怕的食材,但我們很多人也害怕用來煮它們的工具。《食客》雜誌的餐廳編輯希拉裏•迪克斯勒•卡納萬非常害怕她的肉雞。卡納萬說:“我有一種燙傷手背的恐懼症——在中學做玉米片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就遇到過這種情況,這讓我很害怕。”“她的皮膚看起來像一塊煮熟的雞肉。”這種揮之不去的記憶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現在卡納萬說,當她做飯時,如果需要用烤雞,她會“在心裏丟棄”一份菜譜。即使是極其謹慎的家庭廚師也會被曼陀林(mandoline)拋棄,這是一種用於切各種蔬菜的傾斜切片工具。當被問及她是否會用曼朵林琴傷害自己時,《費城食客》的作者戴安娜·盧說:“哦,上帝,是的。這通常是因為我想和做飯的同伴聊天。”在剃須時分心會導致很多傷害,“每次我都把它放在一邊好幾年。”
對烹飪的恐懼往往植根於你花了這麼多時間做的東西實際上是好的,這就是為什麼大多數家庭廚師也有極高的標準,即使他們隻為自己或親密的朋友和家人做飯。“我不會提供我認為對別人不好的食物,”《食客》的高級文字編輯蕾切爾·p·克裏特(Rachel P. Kreiter)說。克瑞特努力製作酵母麵包,不知道如何克服對它們不好的恐懼。“因為製作大型作品最自然的機會是給別人看,因為我討厭食物浪費,所以我不會滿足,除非我做出別人在客觀上認為是好的東西。”
但對家庭廚師來說,沒有什麼比做東西的過程更令人討厭的了,做得不好,然後不得不扔掉。與我交談過的幾個朋友原則上都拒絕荷包蛋——比起把雞蛋完全浪費在一鍋熱水中,有很多煎蛋的方法更誘人。Henrike Theda Klug是巴黎的一名廚師和食品專家,她說油炸任何東西是她能想象到的廚房裏最可怕的事情。除了擔心滾燙的油,她說,“我擔心食物煎得不夠熟,會變得濕漉漉的,沾滿油,或者燒焦,我討厭浪費食物。”
它是不過,有可能克服對烹飪工具或食材的恐懼。試試作家瑪吉·蘭格的方法:蘭格說,她的姐姐一直在宣傳曼陀林有多可怕,蘭格認為曼陀林比實際使用起來要困難和可怕得多。她說:“我把曼陀林想象成生鏽的斷頭台,上麵有狂暴的刀刃。”“然後它是塑料的,不需要政府批準的許可證就可以購買,所以我想,‘哦,好吧,它實際上不是美國最危險的武器。’”
即使對那些我們不想做飯的食物和我們選擇忽略的工具有揮之不去的恐懼,我們仍然充滿希望:一個總是把米飯弄糟的朋友(“這是我的致命弱點”)正在考慮買一個電飯煲。卡納萬在考慮投資買一個非常好的烤麵包機。斯派特認為她有可能最終克服對煮肉的恐懼。她說:“我認為對我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斷練習,抓住一切機會把肉煮給人們吃。”如果她做得足夠多,她可能會開始適應。也許,隻是也許,“我甚至會喜歡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