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吃了這種食物，它會解構你有毒的男子氣概”

在Telfar在佛羅倫薩Pitti Uomo(男性時尚貿易展)舉辦的2020秋冬秀之前，在科西尼宮為該品牌的朋友們舉行了一場奢侈的宴會，食客們意外地享用了一種味蕾清潔:“可食用球形冰棒棒糖”，這是西西裏柚子製成的球形冰棒棒糖，用黑色皮絲帶切開，放在嘴裏，綁在腦後。

包括音樂家索朗格(Solange)和實驗爵士樂隊“站在角落”(Standing on the Corner)，以及藝術家朱莉安娜·赫克斯特布爾(Juliana Huxtable)和男孩希爾(Boychild)在內的嘉賓，在努力幫助對方係好球口時咯咯地笑了起來，這是一項單靠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這場半裝置半宴會的盛宴中，客人們被鼓勵亂做一團:開胃菜，比如用發酵柚子皮和野生馬達加斯加辣椒做成的味噌半菜，從一個光洞裝置裏伸出戴著乳膠手套的手，喂給食客;他們跪下接受食物。在其他地方，客人們必須用手指將52種香料的日式日式辣醬整羊分開。

藝術家Quori Theodor是同性戀烹飪團體“螺旋理論測試廚房”的三分之一，該組織與設計師Telfar Clemens、創意總監Babak Radboy和造型師Avena Gallagher合作組織了這場晚宴。“但實際上，文化對性的定義太狹隘了。與其說食物是性感的，不如說是，我們如何重新構建我們對關係和親密感、對身體、對差異和聯係的更大的感覺?”

Telfar是一個以重視高端時尚的包容性和可訪問性而聞名的品牌，螺旋理論測試廚房為場地配備了脫衣舞杆和床，供客人在吃草時休息。這場名為“流血”的晚宴聚集了Telfar的親密朋友和家人，圍坐在一張宴會桌旁，讓人想起聯合國的圓桌，紀念為創造社區空間所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晚上的慶祝活動產生的屍體——骨頭、花瓣、果皮、可食用的血漬——作為第二天時裝秀的背景，模特和表演者在被改造成t台的圓形宴會桌上昂首闊步地走過。

Theodor和其他藝術家Bobbi Salvör Menuez和Precious Okoyomon在一年前創建了螺旋理論測試廚房(STTK)。這家集團以舉辦頹廢的晚宴場麵而聞名，在那裏客人可以期待得到令人眼花繚亂的混合食物，如尼日利亞木薯山藥與令人入口發麻的四川花椒黃油浸泡在味道濃鬱的香菜labne奶油上，配以燒焦的鬼椒油炸麵包丁，或精致的細線玉米毛，外皮，木瓜球懸浮在凝膠狀的玫瑰水肉凍中。

這個團隊在質地和形式上做功夫，嚐試發酵和分層調味，做出的菜肴從來不完全是人們看到的樣子。最近，該團體與時尚品牌H&M舉辦了一場晚宴，在一段視頻中，演員英迪亞·摩爾(Indya Moore)一邊把火龍果放進他們的嘴裏，一邊宣稱，“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酷兒、最跨性別、最不符合性別標準的食物。”他們後來和其他客人開玩笑說:“如果你吃了這種食物，它會解構你有毒的男子氣概。”

在2018年Eater關於酷兒食物的文章中，凱爾·菲茨帕特裏克(Kyle Fitzpatrick)寫道，讓食物酷起來的不一定是味道或形式，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創造臨時烏托邦的能力，一種打破傳統的“可行”和“不可行”的烹飪體驗。同樣，STTK舉辦的精心製作的晚宴也是在一種有趣的虛擬現實中進行的，客人們被要求用手解剖他們的食物，並互相喂食，與寵物鰻魚或演奏17世紀弦樂器的表演者一起用餐是很正常的。

策劃這些活動並不是為了逃避現實。據誇裏說，這是一場與當前事態的對話。他們說:“我很認同這樣一種觀點:烏托邦在別處就不是現實。”“所以，如果我們的一頓飯帶來了一個酷兒烏托邦，這更像是一種促進，讓我們去適應現有的東西。”

每頓晚餐都是基於集體決定的一個總體概念。這些主題通常涉及個人和私人的哲學話題，如食物恐懼和本體論的痛苦，然後努力創造一個空間，讓參與者在公開場合麵對這些問題。每個成員在解釋這一概念方麵都起著特定的作用。自稱“肉食狂人”的Okoyomon經營肉食菜肴;據其他成員說，西奧多擁有瘋狂科學家的精確和創造力，他擅長做糕點;Menuez是一位技術唯美主義者，他精心策劃了明膠和發酵，在顏色和形式上玩弄著如何最好地傳達晚餐的主題。

這次合作的結果是一係列嚴格的超凡脫俗的菜肴，“原汁原味的”尼日利亞經典，美味的蛋糕似乎自己就融化了，還有可食用的泥土和蟲子。感官過載反映了每個人的背景和食物意識。

Okoyomon在大學學習哲學時曾在芝加哥著名的Alinea餐廳工作，對他來說，這家集體餐廳的食物的一個重要方麵就在於食材:“這與你的食物來自哪裏有一種關係。”為了收集STTK的許多菜肴中不常見的食材，Okoyomon與農民建立了私人關係，加入了一個來自加拿大的螞蟻團體，以采購蜜罐螞蟻，並定期與紐約北部的生牛奶愛好者發短信。“我想要最瘋狂的食材，因為我想讓你把我們的食物放進嘴裏，然後說，‘那他媽的是什麼?’這就是人們對我的食物通常的感受。”

11歲時從拉各斯搬到美國的Okoyomon說，他們的童年是在母親在拉各斯開的餐館的廚房裏度過的，還有去祖母在伊科伊的農場參觀的，這些都是他們的靈感來源。作為三人中唯一的非素食者，他們也將這一點運用到與肉類的關係中，回想起他們的父母堅持在俄亥俄州郊區的後院養山羊。“我們的鄰居討厭我們，”他們笑著說，“而我爸爸會說，‘現在我們要去殺山羊，所以你知道怎麼殺山羊!“我從來沒有和我的食物分開的特權……這是基於這樣一個想法:我想成為我所創造的東西的一部分:為什麼要逃離你身處其中的東西?”

Menuez是一名行為藝術家和策展人，她嚐試過烹飪元素，對幻覺感興趣，探索審美背景如何影響我們的大腦對食物的感知。Menuez說:“食物是如此的有參考意義和社交性，我喜歡玩這個。”Menuez引用了可食用的泥土，這是螺旋理論測試廚房的菜肴中經常加入的元素，利用食客對這種媒介的熟悉程度來挑戰我們對食物形式的偏見:“它看起來像泥嗎?”我們是否意識到它(食物)有點不對勁?”

Menuez幫助創造了集體獨特的審美，一種介於怪誕和奢華之間的美學，並從達達主義和諸如此類的項目中汲取靈感《未來主義者食譜》．Menuez說:“我們的目標是迎合人們的期望，但不以噱頭的方式。”“這對我來說很有趣，因為食物是一種非常豐富的心理媒介。”

西奧多在大學學習批評理論的同時也在烹飪學校學習，在他們的藝術實踐中也把食物作為媒介，上演了類似於STTK舉辦的晚餐的流氓食物項目，基於同樣的親密主題。(在一個臭名昭著的項目中，他們在紐約J號線的火車上舉辦了一家快閃餐廳。)“很多這樣的晚餐都是關於與人相處的不同方式，比如不允許交談，但所有的食物都有一些驚喜的元素，”他們說。“其中一種是活鰻魚，它們對這個概念有自己的理解，從容器跳到桌子上。”

螺旋理論測試廚房的成員並不是第一個將晚宴作為媒介的藝術家，之前的項目有Carol Goodden, Tina Girouard和Gordon Matta-Clark在20世紀70年代的藝術家經營的Soho餐廳FOOD，以及Rirkrit Tiravanija的作品“無題(免費)在那裏，藝術家將一個畫廊改造成了廚房，並向參觀者免費提供米飯和泰式咖喱。“這已經成為藝術中的一種比喻，”西奧多說。“但待在一個房間裏是應對豪豬困境的萬無一失的方法，豪豬不得不在寒冷的冬天擠在一起生存，盡管它們的刺會傷害到彼此。這傳達的信息是，我們必須麵對親密關係的風險才能生存。”

這個集體的名字證明了這種對生存意味著什麼的思考。“螺旋式上升”已經成為一個包羅萬象的短語，一個廣泛而包羅萬象的標簽，用來形容即將到來的末日感和焦慮，這種焦慮是由我們未來的政治、我們不斷變化的環境，甚至我們的人際關係所引發的。Okoyomon認為，正是在這種混亂中，奇跡發生了。“如果你不螺旋式上升，那你還能做什麼?”他們說。“螺旋式上升就是生活在已經持續不斷的無基礎、未知的瘋狂之中。這就是它的優點所在。擁抱一切完全荒謬的事物，並從中發現真正的美。”

STTK笨拙而奢華的晚餐給人一種明顯的反烏托邦的感覺;這種感覺根植於集體對生存的思考方式。梅紐茲說:“在我們準備晚宴的許多對話中，我們談到全球變暖和技術如何與食物和全球化相互作用，以及這如何以不同方式影響食物和食材的獲取。”“這些因素，超越了任何一種理論觀念，正在決定食品的(未來)走向。”

這種意識體現在每一頓晚餐的菜肴和呈現上;他們的美麗菜肴使用了非傳統的食材，如昆蟲和從堆肥堆中尋找的鬆果。這些菜肴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我們如何改變自己對食物以及人與人之間的態度和關係，以及如何對抗當前圍繞食物未來的對話中關於匱乏的敘述。STTK的快閃晚餐通過共享用餐重新想象了一個未來，在那裏變化並不孤獨，可能性仍然存在於陌生之中。

“我們都帶來了不同的元素，這對螺旋非常必要，”Okoyomon談到這個集體時說。“你不能一個人旋轉，否則你就會掉下去。關於螺旋的全部事情是，你們需要集體抱著對方，這樣你們才能螺旋向上。這就是我們項目的美妙之處:為了讓它正常工作，我們都非常必要。”

伊莎貝爾·淩是一位住在布魯克林的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