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紐約媒體對曼哈頓東41街13號和15號新餐廳的開業大加吹捧。在就職日從中午營業時間到下午兩點半,共有48名男性和652名女性光顧了這家餐廳。價格低得驚人。顧客隻需花25美分就能得到一盤烤羊肉或烤牛肉配菠菜和土豆泥;隻要15美分,燉羊肉或鱈魚丸。“你不可能花超過50美分,”他寫道紐約論壇報.“除非你真的想吃兩塊派。”
但這不是一般的廉價餐廳。男人們在樓上的一個私人用餐區坐下來用餐,他們用瓷盤和銀器吃飯,銀器上印有一個使命:“投票給女性。”消費者一轉頭就會遇到一種新的選舉權宣傳形式。牆上貼滿了海報,甚至連賬單都放在寫有使命字樣的托盤上。媒體驚呼,這是“最新的‘為女性投票’的方式。”
這家名為“選舉權自助餐廳”的餐廳是由社交名媛阿爾瓦·範德比爾特·貝爾蒙特(Alva Vanderbilt Belmont)開設的,作為她宣傳選舉權運動並獲得更多支持者的努力的一部分。雖然婦女參政論者曾定期舉辦午餐和茶會,作為籌款和宣傳的一種形式,但這家自助餐廳似乎是美國第一家致力於這項事業的機構。(在英國,許多餐館,比如素食餐廳梔子花,經常有婦女參政權論者光顧——這個詞被英國人接受,盡管它被用作對爭取參政權的美國婦女的蔑稱。)
投票權自助餐廳是貝爾蒙特於20世紀初在曼哈頓、布魯克林、布朗克斯和長島開設的11家臨街餐廳之一。其他場所舉辦會議和娛樂活動,但自助餐廳以其美味的食物和經濟實惠而聞名——貝爾蒙特也通過café出售食品,通常比市場價低幾美分。這一點,作為記者來說舊金山紀事報他寫道,“吸引了那些原本可能對(選舉權)不感興趣的男男女女。”另一份報紙指出,為男性保留的桌子“從來沒有空過”。
在美國,貝爾蒙特是女權餐廳運動的完美公眾形象。貝爾蒙特足夠富有,她的功績受到了媒體的關注,但又與她所在階層的其他人有足夠的不同,她感受到了男女不平等待遇的刺痛。貝爾蒙特在1895年與第一任丈夫威廉·範德比爾特離婚,震驚了上流社會。盡管範德比爾特是一個明目張心的騙子,甚至法院都願意同意她離婚,但貝爾蒙特對她社交圈裏其他女性的反應感到失望。這些不公平的雙重標準使貝爾蒙特在1908年第二任丈夫去世後成為婦女選舉權運動的讚助人。
起初,貝爾蒙特對這場運動的活力(或者說缺乏活力)感到沮喪。西爾維婭·霍弗特在信中寫道:“她在紐約市一間租來的酒店裏參加了一場投票權會議,發現觀眾席上隻有15名女性。貝爾蒙特的傳記.這位名媛的結論是,“公眾對選舉權知之甚少,甚至一無所知,在此之前宣傳這場運動的策略是完全不夠的。”貝爾蒙特,憑借她巨大的財力,開始成為選舉權的非官方宣傳人員。
貝爾蒙特不隻是開支票,她還是餐廳裏的活躍人物。在餐館繁忙的時候,可以看到她給顧客送湯;在安靜的時候,她像燈塔一樣站在門外,為路過的饑餓的男人和女人指明方向。1915年,當婦女參政論者愛麗絲·帕克參觀貝爾蒙特在全美婦女參政協會大樓內開設的一家自助餐廳時,銷售選舉權作家瑪格麗特·芬尼根寫道:“她發現貝爾蒙特站在門口,就像一個領班。’”在貝爾蒙特開設第一家自助餐廳兩年後,第一次世界大戰即將來臨把它變成了施粥所為貧窮、失業的婦女服務。正如貝爾蒙特所說《紐約時報》廚房的女性專屬政策,“男人走到哪裏,女人就被擠到哪裏。”
貝爾蒙特在紐約市的作品出現在遠至舊金山的報紙上。社會名人是一個相當新的發明,但貝爾蒙特很快意識到,不僅利用她的財富,還利用她的名聲,潛在的力量。正如霍夫特所寫,“報紙對她的報道怎麼也看不夠。”
貝爾蒙特的形象也有助於將婦女參政運動宣傳為一項更傳統的“女性”事業,這是戰略上的明智轉變。塞內卡福爾斯大會開啟了爭取“婦女投票權”的鬥爭,在大會之後的幾年裏,婦女參政論者試圖辯稱,女性應該獲得投票權,因為她們與男性平等。因此,反選舉權宣傳將婦女參政論者定型為傳統家庭和性別角色的敵人:換句話說,婦女投票會破壞家庭結構。(在一張反選舉權的圖片照片中,一名神情嚴肅的男子係著圍裙在洗衣服。“除了媽媽,每個人都在工作;她是婦女參政權論者。”
女性研究專家莎莉·羅施·瓦格納說:“最終必須說服男性,因為他們是唯一可以投票的人。”瓦格納說,雖然平等的論點在一些男性中引起了共鳴,但並不是對所有人都適用。全國各地的婦女參政論者開始使用上流社會女性可以接受的籌款技巧,比如舉辦茶會或編寫社區烹飪書,以“女性化”的方式為這項被認為不女性化的事業提供支持。新的論點是:誰能比在家庭中塑造下一代的女性更能塑造國家呢?
社會學家史黛西·威廉姆斯表示,在華盛頓州,支持選舉權的拉票者挨家挨戶地推銷食譜。這是一個明智的策略,它向反對者表明,僅僅因為女性想要投票並不意味著她們要拋棄家庭;事實上,他們甚至喜歡做飯。(有關投票權的烹飪書裏的內容並不總是像看上去那麼無辜。費城的一本關於選舉權的烹飪書中包含了一些諷刺的食譜,比如“給懷疑丈夫的派”,它指示廚師“用圓滑和天鵝絨手套混合餅皮,不要使用諷刺,尤其是對上層餅皮。”上麵的結殼必須非常小心地處理,因為如果粗暴地操作,它們很快就會變酸。”)
威廉姆斯說,當地報紙的頭條會關注這樣一個事實:婦女參政論者在不參加競選活動時仍然自己做家務、做飯,甚至削土豆皮。“這讓她們與男性選民更有關係,而男性選民將決定女性投票權的命運。”
食品製造商,知道誰購買了他們的產品,通過印刷免費的食譜小冊子,與選舉權掛鉤。1913年,在第一家爭取婦女選舉權的餐廳開業一年後,Karo Syrup印製了一本“為婦女投票”的食譜,其中包括“蘇珊阿姨[B安東尼]大理石蛋糕”等食物。同年,波士頓的約翰遜教育食品公司推出了一款可以上架的婦女參政權論者餅幹,盡管除了名字表示對婦女參政權論者的支持之外,不清楚它與這場運動有什麼關係。
盡管這些食譜書看起來很女性化,但一些關於烹飪的文章卻采取了更激進的方法。婦女參政論者將文章發表在諸如女人的雜誌提倡男性在家裏承擔更多的烹飪勞動,威廉姆斯說。manbetx万博软件她們甚至寫道,男人完全有能力洗碗,為了創造一個更公平的家庭環境,他們應該這樣做。(一個多世紀後,這場戰役仍在爭論中。)
開餐館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下一步,許多餐館效仿貝爾蒙特的做法,開了自己的餐館。在美國的主要城市中,幾乎沒有一個城市沒有至少一間兼職的茶室、午餐室或選舉權餐廳。
但不幸的是,雖然一些女性為在這些公共場所投票的權利而鬥爭,但這種特權通常隻為白人女性保留。婦女參政運動興起的十年也充斥著針對美國黑人的可怕種族暴力:從1910至1919年在美國,平均每年有62人被處以私刑。婦女參政運動的遊行和空間經常隔離而且徹頭徹尾的種族主義者黑人婦女參政論者。盡管如此,黑人女性還是不可或缺的運動:她們“組織投票權俱樂部,參加集會和示威,代表修正案發言,並撰寫文章支持這一事業,”羅莎琳·特博格-佩恩在她的文章中寫道。不滿的黑人女權主義者.”
Terborg-Penn補充說:“美國黑人女性敢於夢想白人的夢想——選舉權,這是一個奇跡,尤其是在白人女性試圖將他們排除在這個夢想之外的時候。”
不出所料,這種排斥也發生在餐廳空間。約翰娜·紐曼在她的書中寫道鍍金參政者,貝爾蒙特努力將黑人女性納入運動,但她“很快就與選舉權圈子裏熱烈的種族主義發生了衝突”。在白人支持者表示反對後,貝爾蒙特取消了對黑人婦女參政主義者的早期舞會邀請,同年晚些時候,她還拒絕了8名試圖在她市中心的婦女參政午餐室用餐的黑人活動人士。紐曼寫道,他們“被提供盒飯,並被要求到別處吃飯”。特博格-佩恩寫道,到1920年通過第19項修正案,賦予婦女投票權時,“許多黑人婦女參政權論者已經被他們遇到的白人女權主義者的陰謀徹底破滅了。”倡導無障礙和平等的空間,包括餐廳和自助餐廳,未能完全兌現他們的承諾。
在全國範圍內,大多數支持選舉權的餐館都很小,而且資金遠遠少於貝爾蒙特能夠投入到她的餐館中的資金。但他們都朝著同一個目標努力:不僅讓女性相信她們應該獲得選舉權,還說服男性投票支持投票權。“我們把男人們吸引進來,享受一頓物美價廉的商務午餐。然後你可以遞給他們文學作品,和他們交談。東海岸婦女參政論者說她在女性投票餐廳工作的那段時間。在貝爾蒙特的自助餐廳,“這個地方在男性顧客中非常受歡迎,”紐曼寫道,“以至於隻為男性保留桌子,這是為了保護女性免受男性不必要的關注,還是為了保護男性免受過多的選舉權遊說,目前尚不清楚。”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可能是一位反對選舉權的人首先激發了食堂運動。據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一位大聲嚷嚷的紳士,他抱怨說,一旦婦女獲得了選舉權,家裏就沒有人給他做午飯了。manbetx万博软件
托夫·達諾維奇(Tove Danovich)是住在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的一名記者。瑪爾塔Quijano是一位插畫家和拚貼藝術家,生活和工作在西班牙馬德裏的中心。
編輯:Monica Burton和Erin DeJesus